霍成垂着眼，指腹慢慢在她手心揉过，像是不着痕迹地占有似的，直到夜深，窗外的街灯隐隐，两人之间的话题也像被搁在了半空里
隔天早上，沉玥是被一阵微弱的手机震动声吵醒的
她睁开眼时，霍成还在睡，他侧着身，呼吸均匀，额前几缕碎发落在眉骨上，给他锋利的面庞添了些少年气
沉玥动了动，轻手轻脚地下床，怕吵醒他，刚走到洗手间门口，还回头看了他一眼——霍成睡得沉，沉玥没忍住，弯了弯嘴角
简单洗漱后，她换了件乾净的外套，拿着手机和钱包出门买粥
天色还没全亮，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却已经有热气腾腾的香味，沉玥点了两碗瘦肉粥和一份油条，等号码牌的时候，她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急诊大门，清晨的人很少，空气里带着点温吞的潮气
正低头刷手机，身侧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：“沉玥？”
沉玥一愣，抬头，就看见季淮誉站在不远处，手里还提着一袋饼乾和水果
“学长？”她有点意外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季淮誉抬了抬手里的袋子，：“刚好在附近律所谈完事，顺路来看看，你和霍成还好吗？”
沉玥点了点头，正欲开口手里的号码牌就亮了，她回头看了眼，粥正被包装到台面上
“受了点伤，医生说后天出院”她顿了下，又补了一句，“你...要上去看他吗？”
季淮誉点了点头：“上去之前，先跟你说件事，方静已经被拘捕了，警方昨晚在机场附近的旅馆发现她的踪迹，似乎是刚要入住就被扣下了，没收了行李和通讯软体”
沉玥脚步顿了半拍：“抓到她了？”
季淮誉点了点头，慢慢走在她身侧：“她嘴很硬，混混们也没供出轩哥，只说临时收钱受人指使，警方还在查，暂时还得再观察几天”
沉玥拎着热粥的手指紧了紧，“……是我没小心，才让你们跟着担心”
季淮誉闻言，偏头看她一眼，眉眼沉稳，却带着一丝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柔和：“青禾这案子你尽力就行，后面的事，不要一个人扛”
两人并肩走进电梯，气氛不重不轻，只剩下电梯内指示灯跳动的滴滴声
出了电梯，沉玥掏出房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，霍成已经醒了，背半靠在床头，衬衣没扣严实
听见门响，他抬起眼先看了沉玥一眼，又落到跟在她身后的季淮誉身上，语气拖得慢，像是刚醒的声音带着点慵懒：“这么早就把人请来了？”
沉玥把热粥放到床头柜上，无视他的语气里那点似有若无的揶揄，轻声说：“是碰巧遇到的，季学长顺路上来看看”
霍成没接话，只是垂眼看着她拆粥盒的手，指尖慢悠悠地在床沿敲了两下
季淮誉放下手里的水果，语气一如既往平稳：“受了伤就好好养着，有什么要帮忙的，让沉玥跟我说”
霍成抬了抬眼皮，声音不咸不淡地嗯了声，眉尾挑得不高不低，懒洋洋却又没完全掩住骨子里那点淡淡的敌意：“那真是辛苦季律师了”
季淮誉没理会他语气里隐藏的针锋，只是把视线落回沉玥，微微颔首，嗓音比刚才更轻些：“粥趁热吃，我先走了，律所那边还有事，改天再过来”
沉玥连忙把拆到一半的粥盒放下，起身送他：“学长慢走，路上小心”
季淮誉点了点头，看向霍成补了一句：“早日康复”
霍成没笑，只是偏了下头，语气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了声
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沉玥把拆好的粥端到他手边，见霍成慢吞吞地垂着眼，根本没要动筷子的意思，眉心轻轻蹙起：“你得好好吃饭才能赶快好”
霍成没看粥，掀了掀眼皮，语气带着点拖音，“没胃口，吃不下去”
沉玥盯着他：“……那你想怎样？”
霍成往后靠了靠，侧着头看着她，指尖还勾着她衣角，“亲一个就吃”
沉玥被他盯得脸有点烫，抿了抿唇没动，他指腹还在她衣料上慢慢揉着，语气含着笑意，又带点理所当然：“嗯？你不是说要照顾我？亲一下不过分吧？”
沉玥咬了咬唇，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，忽然开口：“要是不乖乖吃，那你生日想让我穿的那套衣服就算了”
霍成原本还半阖着眼，听到这句，眉峰慢慢挑起，唇边却是没憋住地笑了下，像是被她戳到软肋，偏偏还要装没事：“……威胁我？”
沉玥一字一顿：“....对，威胁你”
她的指尖还扣着汤匙，偏偏语气软糯的不像在凶人
霍成盯着她，喉间低低地笑了声，像是被勾得没脾气，语气吊得又轻又坏：“可你也没说不让亲，嗯？”
说完，他忽然俯身凑近，鼻尖擦过她颊边，声音低得要命：“玥玥……你自己挑，要我亲还是你亲？”
沉玥整张脸都烫了起来，手指扣在汤匙上，偏偏根本挣不开他那点不轻不重的力气，“……再闹就真的不给你穿了”
霍成看着她通红的耳尖，唇边沾了点坏意，却还是低头在她唇角轻轻碰了一下，像是得了甜头才开口：“好，我乖乖吃”